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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案紀實——兩兇手背4條人命逃22年,被抓時一個是作協(xié)作家,一個是公司高管

湖州發(fā)生了一起極其惡劣的搶劫殺人案件,小旅館內老板一家三口和一名旅客相繼被害,殺人手法殘忍,死者頭部幾乎被敲碎,而兩名兇手囂張地留下了指紋、腳印、煙頭等一連串線索后逍遙法外,當時囿于技術水平不足,沒有辦法將罪犯繩之以法。

直到2017年8月11日凌晨1點,幾名民警沖進了南陵知名人物劉永彪的家里,人們這才知道一直以來表面上文質彬彬的作家竟然就是當年旅館滅門慘案的真兇,一時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而劉永彪被捕之前還給同伙發(fā)消息稱“快跑,不然我會供出你來!”

湖州四人慘死

1995年11月30日清晨,浙江湖州市織里鎮(zhèn)的閔記飯店旅館內突然傳來了一聲恐怖的尖叫,周圍的鄰居和路人聽見聲音紛紛前來查看情況,緊接著公安民警也趕到了現(xiàn)場,只見旅館里面所有房間都緊閉著門,只有二樓的兩間屋子外面站著幾個圍觀群眾。

203號房間內有兩名男性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一個人面部朝下趴在床上,后腦勺上有明顯的鈍器擊打的痕跡,整個顱骨已經變形碎裂,床單、枕頭上全都是已經凝結的烏黑血液,但是可以看出死前沒有掙扎的痕跡,應該是在睡夢之中慘遭毒手。

他的褲兜有被撕扯過的痕跡,行李箱也被翻得亂七八糟,里面沒有錢財,反而在檢查尸體時,法醫(yī)在他的內褲里找到了4000塊錢,或許是因為他的睡姿問題,兇手沒有找到這筆錢。

另一個人則仰躺在床上,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綠色的尼龍繩緊緊綁住,手腕和腳腕上全是深可見骨的擦痕,顯然受害人死前極力想要掙脫束縛。

他的嘴巴里胡亂塞著毛巾,而毛巾已經被鮮血浸透,面部遭到大面積損毀,已經看不清原來的模樣。而且死者左手無名指上有長期佩戴戒指的痕跡,但戒指已經不翼而飛,很有可能是被兇手拿走了。

警察對整個房間進行了一番細致的檢查,發(fā)現(xiàn)房間里只有一個人的物品,而身份證上顯示趴著的死者名叫于某峰,應該是來住店的旅客,那一旁被綁架的人又是誰呢?

經過周圍鄰居的辨認,此人正是賓館的老板閔某生。

而同一時間,另一隊民警正在隔壁202房間進行現(xiàn)場勘查,死者為一名中年女性和一個小男孩兒,女子匍匐在滿是血污的地板上,頭面部遭受鈍器重擊,已無法識別五官,床上的兒童也被兇手殘忍地錘死,一旁還扔著一把沾滿血漬的榔頭。

經過辨認,他們分別是老板閔某生的妻子錢某英和小孫子閔某,據了解,小孫子為了上學方便所以一直跟著老兩口在賓館里生活,202號房正是一家三口住的屋子。

此時屋內的柜子和箱子已經全被打開,衣物被扔得到處都是,可以想見兇手臨走前一定在房間里大肆翻找過財物。

在賓館打掃衛(wèi)生的員工來到現(xiàn)場后嚇得面如土色,而據他所述,尼龍繩和榔頭都不是店里的東西,警方根據以上情況推測,這很有可能是一樁有預謀的搶劫殺人案。

兇手作案手段兇殘,但是反偵查能力卻非常弱,現(xiàn)場的地板上有大量帶著塵土的鞋印,尼龍繩上也檢測出了兩枚不屬于受害人的指紋,地上甚至還有一枚煙頭,但是在那個年代,即便有這么多的線索抓住犯人仍然十分困難。

因為賓館內部和周圍的街道都沒有攝像頭,前臺也沒有對顧客進行登記,警察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可疑人員,只能對現(xiàn)有的住客一一進行排查。

經過一天的努力,最終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能夠排除嫌疑,只有一個房間明明有住過的痕跡,但是人卻不知道去哪兒了,工作人員稱沒接到退房打掃的消息。

隨后技術人員將房間里的指紋、腳印和兇案現(xiàn)場的線索進行對比,果不其然,兩者完全一致,可以肯定這兩個住客就是殺害四個死者的兇手,但是他們會是誰呢?

就在這時,有人告訴警察他曾經聽到過住這個房間的兩個人說話,不是本地口音,聽上去可能是安徽一帶的人。

兇手竟是作家

織里鎮(zhèn)是湖州的工業(yè)重鎮(zhèn),轄區(qū)內有數百家工廠,每年全國各地都會有許多工人來這里打工謀生,其中安徽來的群眾也不在少數,這導致案件的排查難度直線上升。

但即便如此,警察依然沒有放棄一絲希望,湖州市公安局組建了專案組,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在全市范圍內的大中小企業(yè)進行摸排,同時技術人員根據住店旅客和工作人員的描述對犯人做了一個詳細的畫像,向過往車輛的駕駛員一一詳細詢問,無奈的是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仍然一無所獲。

在之后的22年里,此案被重啟過多次,但是由于技術水平不足,調查進度一直停滯不前。

直到2017年,偵查技術已臻完善,湖州市公安局舉辦了一場“偵查破案大會戰(zhàn)”的活動,對陳年舊案進行大起底,這樁兇殺案也再次被關注。

偵查期間,省公安廳高度重視,令局長夏文星擔任專案組組長,又調派了數位專家蒞臨現(xiàn)場指導工作,給專案組的工作人員帶來了極大的信心。

當時留存的線索只有指紋和一個煙頭,因為指紋與指紋庫的的都不匹配,那能用的就只剩下煙頭上留下唾液。

唾液中的上皮細胞含有人體DNA,根據現(xiàn)在的技術可以通過“DNA家系比對”的方法找到嫌疑人。

簡而言之,女性有XX兩條染色體,男性則是XY染色體,Y染色體只在男性間遺傳,也就是說整個家族的Y染色體都是相同的,據此只要找到擁有和唾液DNA中染色體一致的人就能找到真兇。

慶幸的是當時保存煙頭時擔心證物受潮,有人在里面放了些紙片,使得煙頭中的DNA保存得完好無損,最終成為了案件偵破的關鍵。

經過細致研究,專案組決定兵分兩路,一部分在專家指導下對20多年前的煙頭進行檢測,另一部分則按照畫像師繪出的兇手肖像到江、浙、滬、皖等周邊省份尋找線索,盡力縮小調查范圍,為DNA比對做準備。

在此期間,吳興區(qū)公安民警全數出動配合工作,負責偵查的警察先后在10余個省份入戶調查了600余戶,走訪排摸2000余人。

不計其數的人民群眾參與到了案件偵破中來,給警方提供了大量線索。

8月初,這起案件終于有了突破口,通過大量基因對比,嫌疑人被鎖定在蕪湖南陵縣中洲村劉氏家族之中。

為了不打草驚蛇,幾位民警和專家裝扮成科研人員到村里調查,以氏族遺傳學研究為借口給村里的劉氏族人采血,當時所有人都表現(xiàn)得非常配合,令警察心中有些沒底。

而等到 8月10晚,比對結果出來后,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真兇果然就在其中,正是劉氏一族中的劉永彪,時年53歲,已逍遙法外22年。

由于擔心罪犯潛逃,警方連夜組織抓捕行動,次日凌晨一點,一隊警察悄無聲息地到達了劉永彪家,將宅子四周圍得嚴嚴實實。

敲了半天門之后,兇手劉永彪衣冠整齊地拉開了門鎖,他面色平靜地看著面前的一群警察說道:“我已經等很久了”。

而在他身后,妻子嚇得失聲痛哭,他的兒子和女兒大叫著不讓父親離開。

吵鬧的聲音引來了附近的鄰居,人們聽說劉永彪是22年前浙江滅門案的真兇時都覺得不可置信,因為劉永彪是南陵當地有名的作家,家庭條件還算不錯,他怎么會去殺人呢?

但是無論人們有多少疑問,科學比對的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而劉永彪也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他被警察帶到了當地的公安局接受審訊,當警察問他同伙的時候,他非常爽快,不僅說明了同伙的姓名、身份,還給了警察一個詳細的地址。

根據劉永彪提供的地址,警方很快在上海市楊高西路附近將案件同伙汪維明抓捕歸案,此人是一家投資公司的法人代表、CEO,他又為什么會搶劫殺人呢?

圖財害命的背后

劉永彪自幼愛好讀書寫作,心中一直有個文學夢,無奈高中時他偏科嚴重,高考時名落孫山,無緣進入大學深造,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棄寫作。

成家之后他也不出去工作,整天就在家寫寫詩歌散文投稿,賺點稿費糊口,但是他還染上了賭癮,沒事兒就去牌桌上賭錢。這種生活方式令他只賺了名聲,卻沒有積累下一點資產。

女兒出生時,大家發(fā)現(xiàn)她外觀極其詭異,兩個眼睛窄小,上眼瞼下垂,幾乎遮住了全部眼球,被醫(yī)院診斷為“先天性小瞼裂綜合癥”。

醫(yī)生建議分多次進行手術,而且要盡快治療,但是每次的醫(yī)療費用都非常高,令一家人頓時陷入了絕望。

當時劉永彪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他看著女兒痛苦的模樣,再想想自己一事無成,只會寫幾篇酸文,心里充滿了自責與焦慮,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弄到錢來給女兒治病。

就在這時,他的牌友汪維明給他提供了一個思路——搶劫。

汪維明比他大11歲,以前在湖州市織里鎮(zhèn)打過工,據他所說那里很多腰纏萬貫的大老板,平日拿的皮包里裝的都是人民幣,隨便搶一個就夠花好長時間。

打定主意后他跟汪維明商量合伙干,等搶到錢兩個人就各分一半,汪維明輸光了錢手頭正緊,聽到這個主意頓時惡從膽邊生,一咬牙便和他一起打車跑到了織里鎮(zhèn)。

他們進不去工廠,于是只能在老板們暫住的賓館找機會,而人流量最大的閔記正是他們選中了的目標。

兩人在附近蟄伏了好幾天,發(fā)現(xiàn)受害人于某峰經常在附近的工廠進進出出,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腋下總是夾著厚厚的皮包,非常符合有錢人的形象。

1995年11月29日,兩人帶著早就準備好的尼龍繩和榔頭入住到了閔記賓館。

深夜時分,趁著萬籟俱靜之時,兩人偷偷撬開了于某峰的房門,本想拿走皮包,但是于某峰警惕性很高,聽見聲音后就想起床,劉永彪情急之下提著手中的榔頭就砸到了他的頭上,于某峰當時就血流不止。但是兩人沒有理會,而是翻開了皮包,只見里面只有文件,沒有錢財,兩人又翻遍了張某峰的行李和衣物,只找到了20多塊錢。

兩人當然不愿意就此罷手,他們想了想又以退房為借口把賓館老板閔某生騙到了203房,人一進來就被他們綁了起來,嘴里還塞了塊毛巾,隨后威逼其交出錢財,但是閔某生誓死不從,他們便搶走了閔某生手上的金戒指,又用榔頭將其殘害。

但金戒指不能馬上變現(xiàn),他們又跑到隔壁錢某英住的房間索要錢財,錢某英嚇得大叫,兩人怕被發(fā)現(xiàn)便殺了她,同時還把驚醒的小孫子閔某也敲死了,隨后他們翻遍了整個房間,卻只找到100多塊錢。

此時天色已晚,兩人為保性命也不敢再作案,趁著夜色悄悄逃出了織里鎮(zhèn),第二天搭車又回到了老家南陵,就這樣,閔記旅館四人慘死,而他們兩個兇手卻逍遙法外逃了22年。

在此期間他出版了自己的中短篇小說集《一部電影》,獲得了2005年安徽省“社會科學文學藝術出版獎”三等獎,此獎項是安徽省最權威的文學類評獎,劉永彪因此在當地名聲大噪。

后來他又出版了《門與窗》《難言之隱》等作品,還加入中國作協(xié),受到了作家圈子的肯定與贊揚。

2014年劉永彪的《行者武松》出版,次年被改編成長達50集電視連續(xù)劇的劇本,事業(yè)更進一步。

但是身上背負的命案一直令他惶惶不安,在被捕之后他曾說家里一直放著一包老鼠藥,他隨時做好了吞藥自殺的準備,而當警察上門采血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他并沒有繼續(xù)逃命的想法,但是他在被抓前一天給同伙汪維明發(fā)了一條信息,告訴他“快跑,如果我被抓一定會供出你來”。

而和劉永彪一樣,汪維明也時時受著道德的煎熬,收到信息后他沒有逃走,選擇了束手就擒。

由于犯罪情節(jié)惡劣,手段殘忍,造成了巨大的社會影響,2019年10月,最高人民法院核定判處劉、汪兩人死刑,立即執(zhí)行。

審判庭上,劉永彪跪在了受害人的家屬面前悔罪,等了22年的家屬們痛哭失聲,但他們永遠不會原諒這個道貌岸然的兇手。

受害人張某峰是一對兒女的父親,是家里的頂梁柱,在他死后子女不得不輟學外出打工,承擔起了家庭的重擔,他們原本幸福的人生因此被改寫,變得充滿坎坷。

而閔某生三人的死亡給兒子兒媳帶來了巨大的打擊,之后夫妻二人再未生子,每次看到別人家的孩子,他們只能默默流淚。

-來源:傾城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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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Rex_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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